好友情懷

廿五年前,由於工作的關係,我自繁華的台北調到山城。

夜生活習以為常,甫接觸日落而息的步調,讓我實在難以調適。就在孤獨無聊之際,我認識了任職婦女會的阿珠,兩人因相近的年齡,共同的愛好,成了莫逆之交。

為了讓生活枯燥無味的山地婦女也能享有快樂,我和阿珠晚上教社區媽媽跳土風舞。二個女孩如初生之犢,絲毫不懼人心險惡,一部摩托車,爬山涉水,從和平一路教到環山、雙崎部落。

農忙時期,家有果園的阿珠必須上山採果,她雖肩負重擔,還得一手拉著我這都市肉雞,以免我在陡峭的山路上失足。那時,學校雖然有給我宿舍,但是,大部份的時間我都是混在阿珠家,二個人一塊說心事,談感情、聊文學。野薑花盛產的季節,大甲溪河畔佈滿我們的足跡,山谷中充塞著我們的歌聲。閒雲野鶴的日子,直到我們各自成為人婦方告一段落。

廿五年後的今日,我們成了鄰居,每次相聚時,她身旁多了二個跟班,我旁邊多了一個十七歲的傻大個,三個小傢伙百聽不厭我們的故事,尤其是其中那段…摩托車故障,我下車推車,阿珠問我:「好了沒?」氣喘如牛的我方答完:「好了!」她油門一催就走了,把我留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山野地裡,任我又跳又叫,渾然不覺。她一路還談笑風生,直到雙崎才發現後座人不見了,當場嚇到快哭了,朝原路飛馳,直到把我撿到。

孩子笑彎了腰,二個老女人也忍不住笑出淚,淚眼矇矓中,一股幸福的暖流緩緩自心底湧出,若非當年老天陰錯陽差把我送到山上,我可能就沒機會遇到這麼個一輩子的知己!

異想天開的我常在想,還好當年人心純樸,否則,以那時二個人如影隨形的情誼,真不知道背後有多少人懷疑咱們是同性戀人呢!謝天謝地咱們現在都為人母了,否則,還真有些曖昧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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