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還是一個懵懂無知、不解世事的學生時,讀到陳之藩先生所著謝天一文,年少的我除了讚嘆作者文筆很棒之外,實在沒啥感觸。未料年近四十,在遭逢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地震後,我終於體會到何謂「要感謝的人實在太多了,就感謝天吧!」。 九月廿一的地震,我一家三口在一夜之間被震得無家可歸,有始以來,頭一回嚐到慌張無助、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恐懼,在車內捲曲了三個小時,天才剛破曉,任職警界的外子就因向陽永照的倒塌,被急召回警局...
為了體恤大陸老兵多年離鄉背井的思鄉情懷,政府經多方的考量,終於通過了返鄉探親條例。 在台中縣和平鄉梨山村的福壽山農場和武陵農場裡,住著一群頭髮斑白的退役老人,在喜獲這項德政後,大夥紛紛笑逐顏開,踩著顫抖的步伐,不辭勞苦地搭乘一個多小時的客運,趕到和平民眾服務分社。有請託尋親的;有要求協助辦理台胞證的;有拜託代寫家書的,一時之間,服務社的工作人員幾乎忙得人仰馬翻。連平日和我朝夕相處形影不離的好友鳳珠...
中華民國八十七年十月二十二日星期四 在社會脈動的衝擊及刺激下,學校圖書室的規模日益擴張,由原先半間教室增為三間教室;藏書內容也從又輕又薄險些失重的「古蹟」,換成一櫃櫃暢銷排行榜燙手的新書;書庫中不再瀰漫令人窒息的潮濕霉味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紙漿味的「書香」;佔空間又乏人問津的索引櫃終不敵新潮時髦的電腦,被搶攻失去了地盤。不過五、六年的光景,圖書室的翻新令人咋舌。而我則是這一切變...
嫁作本省媳婦十餘年了,初始,由於語言的隔閡以及生活方式的不同,處處無法適應,因此,每次一到年節要返鄉之際,我就打從心裡忐忑不安。 我怕大家和我說話--因為我只會照字面翻譯,實在聽不懂別人言外之義;可是,我又怕大家都不和我說話--那種被人冷落的滋味實在不好受,內心矛盾的不知如何是好。總覺得公公偏疼能幹的弟媳,而大姑、小姑們對我又客氣的顯得生疏,不自覺的,有股被人排拒在外的感覺油然而生,我將之歸罪於省...
民國五十五年陰曆七月,父親躲不過中國人忌諱的四十九歲,在台北榮總嚥下了最後一口氣。家中五個孩子,那年大姐十六歲,我五歲。 父親,原中山大學三年級學生,在「十萬青年十萬軍」的號召下,熱血沸騰毅然地放棄了學業投身軍旅,從此註定一生漂泊與困苦的命運。 母親,錦州女子師範學校畢業,家境寬裕,面容姣好。畢業後在小學教書,因加入國民黨而遭共軍追緝,連家都不敢回。 戰亂時期,日軍、共軍四處打家劫舍、姦淫擄...
秋意漸濃,空氣中迷漫著一股野薑花的幽香,思緒不知不覺飛到遙遠的山谷中。 民國七十二年,經台中縣國中幹事甄試,分發到和平國中。雖說自小在台中長大,但和平鄉這地名我可還是頭一回聽到。經多方打探、尋問,才知道自己竟在無意中到了台中縣的最高學府了。面對無知的未來,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,搭上了經梨山往花蓮的台汽客運。一路上只記得朋友再三交待的:「到了天冷吊橋就該準備了,可別一坐就到梨山吃蘋果去啦!」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