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,一篇幫小雞剥殼卻害死小雞的文章,讓我和好友鈴著實的探討許久。乍看起來,少子化的現今,只要能減輕孩子的負擔,只要孩子活得快樂,父母親幾乎難以推諉,均是那愛子心切幫小雞剥殼的人,然而,印象深刻,某綁架勒贖撕票的社會新聞中,母親幾近昏厥泣訴:「我怕孩子太依賴無法獨立,所以訓練他自己走路上學,誰知道才一個路口,就會發生這種事情。如果,一切還有機會重來,我寧願他一輩子黏著我,我心甘情願每天開車送他...
健康中心,甲生對乙生說:「以前,我老是覺得自己是個孤兒,很可憐!」聽到這,我心裡不覺為之一酸,母性大發,眼眶中盈滿不捨的淚水,剛想走過去抱抱他,給予適度的安慰,孩子繼續說道:「等我媽又生下妹妹之後,我才知道當孤兒有多好命!」 哇哩咧!抺掉險些掉出的淚,我恨不得一掌打過去,果真是孺子不可教,竟把台語的「獨子」直接翻成「孤兒」!
認識的人都曉得我這十年走得坎坷艱辛,對於至今我仍能笑口常開,樂觀面對人生,大家莫不佩服的五體投地。然而,鮮少人知道,在這段期間,有多少次我險些拉著兒子走上不歸路。 從癌症開刀,到兒子莫名的罹患幼兒依賴型糖尿病,再到九二一大地震無家可歸,身上猶肩負三百萬的貸款要償還,即便有再超強的鬥志,我仍無法心平氣和接受命運不公的對待。對著前來慰問的友人,疼痛及絕望的壓力瓦解了我好強一輩子的外表,蹲在地上...
掛上妳的來電,胸口像是壓了塊大石頭般,悶得喘不過氣來,心中的痛實非是刀割所能形容,直到看到鈴和小阿馬,死抓著她們的手,不爭氣的淚潰堤而下。 我不捨呀!十幾年的老朋友,怎麼才眼看著妳終於如願等到月退,好不容易盼到妳熬出頭,才為妳苦盡甘來心喜,怎的老天就這麼容不下妳過二天好日子?電話中為妳打氣,我輕鬆帶過「癌症沒啥了不起的,四個人中就有一個,快樂過日子,沒問題的!」現實生活中,我卻是如此的焦心,如此...
他們說:她和女兒已經住院一年多了。他們說:她女兒根本就是植物人,只是靠呼吸器維生罷了。他們說:她為了照顧女兒辭去高薪職務,親自日夜守護照料。他們說:她先生白天上班,晚上一塊住院陪母女兩人,家當都搬到醫院了。病房的醫護人員大家都說:「這一家人,女兒讓人不捨,大人更是令人動容。」 病房中充塞著呼吸器傳出的沈重聲息,她無聲地注視著床上的女兒,不時揑捏手拉拉腿,每隔數十分鐘就起身為孩子拍背、抽痰,她的一舉...
認養支助的貧困學生人數又多了些,為了平衡收支,趁陪孩子夜讀時,我又開始認真在報紙寫雜思賺取外快,沒想到,久未聯絡的親朋好友關懷之聲頓時如潮水般湧來,大吃一驚下我才得悉:原來大家一直都還在偷偷關心我的身體狀況,一段時間看不到我的文稿,都噤若寒蟬不敢探問近況,再次看到我的動向,大夥才鬆了口氣,紛紛現身問候。 乍然發現被這麼多人默默守護,那種熱淚盈眶滿是感動的心情,實非筆墨所能言喻,濃郁的愛把我包裹...
同事要到白冷國小參加研習,乍聽之下,心情聚然起伏,一抹近鄉情怯似的情懷油然而生。 七十二年甫自學校畢業的我考上國中幹事,陰錯陽差地被分派到和平山區。二十出頭玩興正濃,驟然從繁華的台北「掉」到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農村,生活不適應,心理不平衡,讓我非但絲毫體會不出山地難能可貴的寧靜與祥和,反而怨懟這種適合退休養老的地方不是我這年齡層該待的地方。於是,打從報到的第一天起,我就開始積極安排調動事宜。 冥冥之...
除了要支撐一家生計,還要張羅五個孩子的衣食住行,疲憊不堪的母親堅持:除了制服絕不買任何白色衣物,能省一分氣力都是賺到。 或許是心理補償作用,長大後,白色對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。我喜歡看著白色衣服亮閃閃地在陽光下舞動的感覺;更愛看父子倆在白衣襯托下徵顯俊挺的容顏;自己雖然無美女的姿色,但是,在白色的烘托下,不自覺也增添了不少氣質。於是,打開我家衣櫃總會讓人有眼睛為之一亮的感受。 兒子不知何時也發現一白...
大學畢業,如願考上國中幹事分發至山區學校。在離開縣府臨時約僱人員一職時,老秘書經驗傳承:「山上可不比平地,穿長褲,穿布鞋,進出多注意。」對山城生活一無所知的我,絲毫體會不出老人家言下之意,興奮地在桃李爭豔的二月,懷著詩情畫意的心境,開始人生中最菁華的一段歲月。 理工科出身的女孩男性化,而我更是箇中翹楚,因此,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對我而言雖然有些許單調,但是,上山採野百合、沿河摘野薑花、下溪撈蝦、...
及至罹癌開刀前,我一直是捐血中心固定贊助者,對我而言,在接獲血液受贈者感謝函的那一刻,得悉能於自己能於他人命在旦夕之際,及時助人一臂之力,那種欣慰實在只能意會無法言傳。 傷口癒合體能恢復後,我興奮的再度站上捐血車,工作人員看過我填寫的資料,禮貌地婉拒了我的熱情,直到那一刻,我才發現自己原來再也不能跟正常人相提並論。 閃躲過四周同情的眼光,我故作神態自若強顏歡笑走下捐血車,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孤...